煙雨江南,南通小城。我們來到這里,只為一路探訪而來贊嘆聲不絕于耳的“永琦紫檀”四個字。
拜訪到永琦紫檀,是一種冥冥中的運氣。由于準備搬遷,永琦紫檀的南通展廳并不對外開放,而本已失望放棄的我們,卻誤打誤撞拐進南通偏僻的一個小路,在一座略顯破舊的矮矮民房門前停下了腳步,因為門口牌匾上“永琦紫檀珍品館”幾個大字,赫然是王世襄先生親筆所提!
難以想象,一個入選中國首批四個國產(chǎn)奢侈品牌(其他三個:貴州茅臺、榮寶齋、凍頂烏龍)的品牌,一個紅木行業(yè)里最令人敬仰的大師,竟然甘于以如此低調(diào)的姿態(tài),隱居于如此不起眼的一個角落!
顧師傅不在,作為冒昧探訪的陌生客人,我們慕名而來,卻不免擔心被拒之門外。忐忑之中,一位五十上下、氣質(zhì)姣好的夫人已經(jīng)迎了出來,她衣著樸素,慈眉善目,眼含笑意,仿佛我們于她,更像是幾個遠道而來的友人。
如果說,“低調(diào)”是永琦紫檀給我們留下的第一印象,那么,步入這所看似低調(diào)的展廳后,“極致”二字,作為顧師傅追求的作品精髓,以其直指人心的力量,深深震撼了我們。
他把機械加工中的“找平”方法用在了桌面的打磨上,用千分尺來控制尺寸。他用5000號的砂紙,對紫檀面進行打磨。5000號砂紙,什么概念?那是打磨玉器專用。以玉的標準打磨紫檀?我們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,果然,王世襄的形容一點不假--“光滑無比,其潤逾玉,逾凝脂,逾少女肌膚,逾所感到的一切。”在編藤上,顧師傅不滿足于普通的標準,要求編制出織布的感覺,為此他自己摸索開發(fā)新的手工編藤工藝,充滿古樸原味,水滴于上而不漏。他對工匠的制作工期從不加限制,他帶領徒弟飼養(yǎng)、觀察、臨摹幾十條鯉魚只為雕刻一件鯉魚紫檀掛畫,他后院養(yǎng)的一池清雅的荷花也是他創(chuàng)作的源泉……
極致的工藝必然誕生極致的作品:光滑如玉的桌面,像鏡子一般,竟能清晰地倒映出人影,紫檀棋盒放在桌面上甚至能產(chǎn)生淡淡的吸力,每一個榫卯接角都是嚴絲合縫,即使仔細辨認,也難以發(fā)覺……一路走來,我們拜訪過的十幾家大大小小紅木企業(yè)作品,無一超之越之。于我們,除了驚嘆和震撼,更多的是感動。怎樣的工匠之心,才能造就如此超凡的作品?
顧夫人深知顧師傅的脾氣,那是一顆純粹執(zhí)著的匠心。他不愿商業(yè)化,不做品牌宣傳,不拉攏權(quán)貴,也因此吃過一些虧,卻更加贏得了業(yè)界的認可,愛馬仕旗下“上下”品牌主動同永琦紫檀合作,就是一個例子。
一張紫檀的搖椅,取名“忘憂”,顧師傅一再精細改良之下,它能夠隨著坐著的人心跳的頻率,自動輕輕搖晃。在天然的力道之下,自在搖動,忘憂之境油然而生。業(yè)內(nèi)也只有顧永琦敢這樣說:“這把搖椅,誰被它搖翻過去,我送給他。”四十八萬一張的紫檀搖椅!難怪世界級奢侈品牌愛馬仕的“上下”,都要借助與永琦紫檀合作,來打入中國紅木市場。難怪“上下”的紅木產(chǎn)品,只有同時打上了“永琦紫檀”四個字,才打開了銷路。
雖然此行沒有遇見顧師傅本人,但永琦紫檀一行,我們已能感受大師其人。因為木如人,人又何嘗不是如木?顧師傅的作品純粹、精致,日日耳濡目染地與這般的紅木家具相伴,連顧夫人舉手投足間也時時透著淡然的親切,介紹起大師的作品頭頭是道,透著自豪。
紅木,是木匠精神世界的延續(xù),作為文化形態(tài)的一種,又被賦予了識木之人的秉性,進而以潤物細無聲的姿態(tài),細水長流滋養(yǎng)出周圍人的精神世界和文化氣質(zhì)。
有人說,紅木是奢侈品。那么我們不由得思考:什么是奢侈?顧永琦不談“奢侈”,永琦紫檀卻入選中國首批四個奢侈品品牌。為什么?因為最極致的奢侈,不在用材的名貴,不在設計的經(jīng)典,而在于對極致工藝的追求與傳承。木非死物,匠心的極致,才是奢侈的極致!
不舍地離開永琦紫檀,大家都有所感有所嘆:顧永琦遇見紫檀,是他人生的幸運,紫檀遇見顧永琦,是紫檀的幸運。而當代紅木界,有個追求傳世藝術的顧永琦,難道不更是整個行業(yè)的幸運嗎?